布恩迪亚家幼崽

【酒茨无差】此世间 - 4(灵魂伴侣+黑道AU/悬疑/半架空)

4

        睡梦中,茨木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。这种沉重伴随着怪异的安适感,好像刀锋悬在头顶,但又觉得死了也挺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逼着自己屏住呼吸,连这个动作都让人觉得筋疲力尽。幸运的是,短暂的几秒后,他就撕心裂肺地呛咳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坏消息:他身上疼得要死。

        好消息:他有点清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双手按住了他。茨木反手去抓,可惜准头有失,什么也没抓到。他又试了一次,这回,肩臂一阵闷痛。他嘶哑地咆哮起来,声音滚出他干涸的喉咙,听上去几乎有点非人的恐怖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啧啧感叹:“好杰宝凶,这还是打了镇定剂呢,咋养啊以后。老大,你再考虑一下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星熊那使人欲揍之而后快的声音让茨木一个激灵,咳得更厉害,血味都翻上来。没过两秒,一只手托到他的脖颈后,另一只手稳住了他的肩背。

        另一个人说:“你大可以再说大声点,以后他就是大江山二把手了,要揍你我不拦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个声音有点耳熟,但茨木一时想不起来是谁。星熊立刻嘟嘟囔囔地说:“感情这大半年我白替你干活了呗。你这样不行,老大,下次咱就不帮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被星熊称作老大的人只有一个。茨木忽然醒悟,慢着,那不是我挚友吗?

        酒吞笑道:“还是要帮的。算了,那你排老二,让茨木给你打下手。不过他要揍你,我还是不会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星熊哀嚎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茨木缓了会儿,虽然意识渐渐清醒,但眼皮沉得很,他挣扎了两下就不想动了。星熊戳了戳他:“这家伙到底醒了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茨木挥手想把他打开,结果又什么都没碰到。手臂上,沉闷的痛感愈发明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星熊笑了起来:“嘿,还没反应过来呢……哥们儿,醒醒,你睡两天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茨木想骂他,张口又是含糊不清的声音。一根吸管被塞进他嘴里,冰凉的液体让他口腔刺痛,但仍控制不住地大口咽下去。喝了两口,才发现舌头都是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睁开眼,发现自己正躺在昏暗的车厢里。车厢极为宽敞,是类似于救护车的布置,设备也很齐全。他正躺在中间的担架床上,旁边坐着低声交谈的酒吞和星熊。

        车里没有任何窗户和强烈光源,只有配备仪器的指示灯在闪烁。茨木使劲眨了几次眼,弄得自己头痛欲裂,都不确定眼睛睁开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渐渐适应了暗淡的光线。然后他发现车厢最里面的角落隐隐有一个黑影,说是仪器,轮廓又太过随意。茨木不禁盯着看起来。直到某一刻,他忽然意识到那是个男人,用黑布蒙着头,正安静地坐在角落。

        茨木不禁骂了一句,一瞬间毛骨悚然,差点惊跳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谁?”茨木问。

        酒吞说:“有用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茨木又问:“我们在哪儿?”

        酒吞拍了拍他:“等会儿给你解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茨木很高兴他这么说。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做完手术酒吞到病房看他,此刻处于人生中困惑的最巅峰。

        星熊抬手在车厢与驾驶座的隔板上敲了敲:“还有多久?”

        前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声:“四十分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酒吞道:“时间够了。”说着转向茨木,“我有两件事要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茨木点了点头。他便继续道:“第一,我现在要停了你的止痛,等会儿你要保持非常清醒地躺在那里,仔细听每一句话,但是不能让人看出你醒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以。”茨木说,“第二件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第二件事。”酒吞说,“我不是你的灵魂伴侣。”



        大约半个小时后,车停下了。车厢内没有人说话,直到车厢后门一下子被拉开,一个人被推了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星熊敲了敲驾驶座隔板:“好嘞,走咯。”车子立刻发动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茨木一动不动地躺在医疗床上,也看不到是什么东西被推进来了,只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水味。一阵推搡声后,一个色泽艳丽的女声响起:“臭酒鬼,我就知道你还活着。不过,你胆子倒不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茨木一愣,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比不上你,红叶。”酒吞冷而慢地说。茨木感觉眼睑上浮起一层光,大概是酒吞用手机屏幕微微照了他一下,“你看看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小子也还活着?”红叶惊奇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所珍而重之地保护了十几年的人,不过几个小时,就差点死在你手里。”酒吞说,“即使是你,红叶,也得给我个说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红叶咯咯笑起来。她一笑,那娇而不安的声音就让茨木瞬间回想起来,在他刚做完手术、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时候,有个眉眼娇艳的护士用湿棉球给他润了嘴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哪有什么说法,他不是还活着嘛。”红叶说,她的语气徒然转冷,恨不能当场再杀茨木一次似的,“骗过医院那群人你就带着他跑了吧?这样都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,也算你有本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是你要做的事,我只能尽力让他不一脚踏进去罢了。”酒吞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?”红叶问,“谁都知道MRSA的死亡率,不然我也不会拿来用。你这儿什么都有了,如果救不回来,我也没办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红叶。”酒吞叹了口气,柔声道,“我能找到你,就有我的把握。他感染的不是MRSA,你我都清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茨木忍不住偷偷睁开一点眼睛,正好能看到红叶那泛着柔腻微光的下颌。她殷红的嘴唇紧抿着,茨木这时才发现,她嘴角旁有两道长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也无所谓,晴明先生要他死,他就得死。不是MRSA又怎么样?我不会治他的。”过了一会儿,红叶娇声微笑着说,“酒鬼,你又能把我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晴明不会随意杀人。”酒吞说,避开了她嘲弄似的询问,“他为什么要让你来杀茨木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看这小鬼不顺眼,或者想借机杀你——无所谓,我都不在乎。我只在乎晴明先生。”红叶冷冷地说,“他要什么,我就给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吧。那就让他告诉你该怎么做。”酒吞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车停了下来,酒吞一把将车厢后门踢开。不知外面是什么地方,看建筑像是个废弃的工厂,有些荒无人烟的意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正值黄昏,天色将暗而骤明。

        茨木赶紧闭上眼,不让神情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而改变。被生理性眼泪模糊了的视线里,酒吞一脚跨出车厢,手里扯着那个之前一直缩在角落的男人,随手甩到外面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茨木心头一跳。毕竟是混过道上的,他见过晴明几次,那个温和但狡黠干练的警官和眼前勾缩着的男人身形极为相似。他想再看清楚点,可惜姿势不允许。

        红叶没有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谁?”她警惕地问。

        酒吞扯下男人的头上的黑布。

        红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。如果硬要说,那是一只野兽试图保护所爱时的悲鸣。“晴明先生——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天啊,她真以为那是晴明?”星熊喃喃,“她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被利用了。”酒吞说。红叶冲过去,用颤抖着的手摸过那个男人清隽但阴郁的脸庞,那与晴明丝毫无二的双眼与底下青黑的眼眶。他跪在地上,像一个木偶。

        随后,红叶凶恶地扑向酒吞:“你打了他,你把他打成这样,你竟敢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些是他自己在地上撞的。”酒吞说,又露出那倦怠而嘲弄的神色来。他一把攥住红叶的手腕,对方尚且试图撕咬他。“我们想多往他脑子里装一点东西,他试图反抗,结果弄伤了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红叶问。她力竭地回过头去,但那个男人只是木然地回视着她。那样毫无波澜的神色让红叶一阵惊慌。“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准确来说,不是我。”酒吞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车前门响了一下,有什么人从驾驶座上下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人说话,连暴怒尖叫着的红叶都停下了。空气中,只有她剧烈喘息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——”红叶结巴道,“怎么可能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茨木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。下一秒,他的耳内一阵嗡鸣,血液瞬间冲上鼓膜,发出轰鸣般的撞击声。他克制不住地急喘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 他不会认错。那是鬼切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

>>To Be Continue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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