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恩迪亚家幼崽

【Hannigram/拔杯】爱情曾使他智障并夺路而逃-01

前注:

· 威尔收养汉尼拔设定。年下。

· 汉尼拔视角,第一人称。

· 警告:掠食者成长中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自由曾属于我。但当我失去它时,不能为此责怪任何人。


        十二年前,我在多冷翠城,同我一位远方亲戚生活。那时,我还是霍达里学院年纪最轻的学生,每天为了了无止境的课业而昼夜颠倒。除却必修的基础课业,我对物理与天体怀有无尽的好奇,并在数学领域获得赏识。如果说我曾经受的苦难使我得以一窥狩猎者的荣光,那么那段求学的日子则为我的游刃有余打下根基。直到今天,我依旧能清晰地回想起在图书馆里度过的夜晚,空气中混杂着的甲醛稀释液和劣质打印油墨的味道,使我无数次在困倦中迷失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气味向来是很好的标刻。当年那令人昏聩的嗅迹如今只剩下鼻端寡淡的一层,让我不免慨叹时光如驹,转瞬而逝。

        尽管那时课业繁重,学校也愿意为我提供宿舍,但我还是继续住在我名义上的监护人家里。威廉·格雷汉姆,一位藏在神经质与孤僻的外皮下兢兢业业、任劳任怨的正义之士,颇负盛名的共情者,我年长的爱人。他对人心向来有直观的的洞见,却对寄居在身边的倾慕者一无所觉。

        许多年后的今天,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与冲动,我依然会为了他对我的注视而动摇。孤独伴我而生,我曾在广阔的天地间寻找自己的狼群;当他的目光越过遍岭羔羊投向我,我便消融,并无可奈何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我依旧感激于他的注视。格雷汉姆先生有一双枯朽而胆怯的眼睛,目光疲惫,虹膜灰绿。他可以说正值盛年,却似乎已然丧失了与人斡旋的兴趣;所催动他的不过是本能里对正义的坚守——与共情一样,似乎都是他与生俱来、不可抗拒的部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一度为此忧心忡忡。诚然,他璀璨而脆弱的性情令我好奇,但这种旁观的超然很快被担忧所压倒:每一次案件后,他的恐惧与茫然让我无法坐视不理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想来,这种担忧颇有种世事无常的讽刺意味。但是,当我完成最初的蜕变,我的生命——我对这庞大世界的认知——以一种不可逆的方式颠覆后,对格雷汉姆先生的担忧却是旧时记忆的唯一遗存。我在引导与欺瞒中试探自己的力量,将他人的毁灭视作饱食的作料;对于格雷汉姆先生,我却又克制着自己的贪食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,我确实是深爱,并将他奉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,我时常会回溯过往的时光,试图为我不算漫长、却多有波折的生命长轴标记出明确的节点,并探寻自己与他人所处的位置。一个人应当理解自己,正如解剖学上将一切结构分解清晰,剖析自己的精神则能洞悉他人。这并非出于自省与谦卑。

        格雷汉姆先生,毫无疑问的,在我的长轴上刻下了颇多肆无忌惮的标记。如果一个人的未来全然建立在过去的根基上,那么现在的我,必然与我本应的样子相去甚远。我被格雷汉姆先生所影响,甚至于改变,但那时我尚无力反抗,以至心甘情愿。

        年少时的爱情的总有如此弊端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尽管我的精神为知识与倾慕所满足,但并不能说我处于一个良好的状态下,也许连正常也算不上。在遭到德军入侵后的的许多年内,我因为年幼时遭受的变故而出现癔症性失语症,直到与格雷汉姆先生结识后,我才开始完整、流利地与人交流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语言的恢复对我并没有什么帮助。我的噩梦、恐惧、如影随形的焦虑并没有因此好转。我从没对格雷汉姆先生说过什么。我爱他,但这种深爱与信任无关。偶尔我从深夜的梦魇中惊醒、走到屋外时,会看到格雷汉姆先生披着毯子,倚在门口发抖。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。他的居所坐落在如此荒僻的地方,只有漆黑的树木剪影簇拥着一点昏暗的星光,散布在可怖的黑色平原尽头。他缠结的卷发潮湿的贴在脸颊上,手指神经质的揉搓着自己的胡茬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场景让我感到一种解无可解的荒谬。我们只好相互扶持着。只有这种时候,格雷汉姆先生会显现出一点对我的好奇与惊讶来。但他从没问过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实际上,当我第一次见到格雷汉姆先生时,他也只不过是说了句“我不会是一个好的监护人”而已。那时他皱着眉头,嘴唇扭曲,混合出一个嘲弄而神经质的苦笑,并死死盯着那张能够证明我身份的照片。我知道他对那张照片并不感兴趣,只是不想看我而已。我们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,然后,一个戴着帽子的高大的黑人警探开车叫走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,听着屋内的犬吠,直到天黑。然后格雷汉姆先生依旧是被那位警探送回来。他看上去疲惫又如释重负,一直走到台阶处才注意到了我。他的神情毫无变化。我猜他是累坏了。

    “你还在这里?”他嘀咕道,比起厌烦更多是惊异,“抱歉,我忘记了……抱歉。”他又说了一次,“汉尼拔,是吧,孩子?进来吧。”他打开了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并没有那么年长,我也没有那么年幼。但我只是安静的走了进去。屋子狭小而凌乱,比起一位成年男性得体的住所,将其形容为“巢穴”大概更为合适。这里并不经常有客人来访。五条狗围了上来,踌躇着嗅着我脏污的鞋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格雷汉姆先生没说什么,只是敷衍的吁了两声,将狗群驱赶进房间深处。于是我意识到他并没有打算真的收留我,允许我进入他的领地也可能只是一时的疏忽,以至于认为没有必要将他的“族群”介绍给我。想要被这个多疑孤僻的中年男人接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时隔几年,我忽然有了开口的冲动。格雷汉姆先生看上去毫无疑问是会给宠物起名的类型,所以我询问了那些犬类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的声音沙哑而干涩,并颤抖着。尽管我尽力放慢语速,但词语的发音依旧很含糊。格雷汉姆先生惊讶的看了我一眼。我感到一点不受控制的羞愧,但也很高兴他终于正视我了,尽管目光试探而犹疑,似乎在下意识顾虑我图谋何在。我凝视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但紧接着,他又显出自嘲而疲倦的神色来,将那些狗一只一只指给我看。他的语气有点不情不愿,似乎被迫为外来者指明了一条深入的道路。但这种介入感正是我需要的。我弯下腰去碰触犬类柔软的毛发,并让它们嗅闻我的气味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晚上我就睡在客房狭窄的床上,第二天和格雷汉姆先生一同吃了早餐。尽管疑虑重重,他依然默许我留了下来,并且在我能够熟练流利的使用英语后,供我到霍达里上大学。期间数次格雷汉姆先生愿意帮我联系其他寄宿人家,鉴于他坚称自己不是一个好的监护人,但我都拒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之后的六年,我没有再离开这个地方。直到格雷汉姆先生将我驱逐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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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完一圈,果然拔杯是真的割舍不下……我一直对小拔大杯的操作很感兴趣。

第一人称挺麻烦,直觉汉尼拔是那种写东西啰啰嗦嗦的类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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